第(1/3)页 法玛斯的反问如同一记重锤,让旅行者和派蒙同时陷入了沉默。 一艘航行千年的船,当它的每一块木板、每一颗铆钉都被缓慢替换,它是否还是最初启航的那艘船? 一个由全新的躯体承载着旧日记忆与思维碎片的存在,她是否还能被称作那个人? 关于还魂典仪的伦理问题早在几千年前就曾困扰着穆纳塔人,彼时的穆纳塔人同样无法解决这个哲学问题,只能装做船还是那艘船,人还是那个人,继续生活下去。 午后的阳光依旧温暖,却驱散不了两人心头骤然升起的寒意。 派蒙的小手无意识地绞着衣角,声音里带着困惑: “可、可是…她明明记得所有关于赫乌莉亚的事情啊……至少她还算是一部分的赫乌莉亚对吗?” 法玛斯的目光扫过派蒙不安的表情,赤色的瞳孔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。 少年抬手接住一片飘落的树叶,指尖轻轻摩挲着叶脉:“记忆就像这片叶子,你可以把它夹在书里保存,但能让它重新长回树上吗?” “谁又能保证,在那具身体里,到底是赫乌莉亚的记忆占多数,还是草史莱姆的记忆占多数?” 旅行者注视着法玛斯手中的落叶,喉头微微发紧。 她还记得倚岩殿上那个温柔的身影,赫乌莉亚抚摸着盐晶时颤抖的指尖,讲述往事时眼中闪烁的泪光,那些情感如此真实,怎么可能…… 旅行者突然抬头,声音里带着莫名的倔强: “赫乌莉亚说到子民背叛时的痛苦,那种绝望……如果连这样的情感都能伪造,那什么才是真实的?” 法玛斯轻轻叹了口气,落叶在他指间碎成细屑。 “悲伤不需要伪造,草史莱姆只是诚实地演绎着记忆中的情绪。” 少年走近一步,阳光在他睫毛下投下细碎的阴影,“就像璃月的傀儡戏,木偶会哭会笑,但你会觉得它有灵魂吗?” 派蒙急得在空中直打转:“这根本不一样!赫乌莉亚会思考,会做决定,她明明……” “明明什么?” 法玛斯打断道,声音突然锐利起来。 “决定原谅背叛她的子民?还是决定保护好宁兰?” “这些本就是赫乌莉亚记忆里最强烈的执念。” 海风卷着咸涩的气息拂过三人的间隙。 旅行者望着港口起伏的浪花,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。 第(1/3)页